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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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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而同一時刻,在王家卻因為定親之事,而顯得忙碌異常。

當然,王臣心中並不安穩。連日來,一直受到神秘人的警告,這些都攪得他心神難安。不錯,朱王府已經是日薄西山,朱王府也的確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,還有朱棋和那個叫輕眉的孌童之間暧昧不輕的關系,嫁女過去的確是有若是送羊入虎口。

但是,為人處事怎可背信棄義,已逝的老王爺是他的恩師,若沒有他的提攜,就不會有他王臣的今天,更何況這門親事還是老王爺親自定下的,怎容的他去後悔。

“爹爹,你找我。”

面前的是他珍愛的女兒,她眉清目秀,婷婷玉立,這樣的女孩該有一個最好的歸屬,那他的決定是不是真的會象那個神秘人所說的那樣,最終會害了她。

“瑛兒,爹問你一句話,嫁入王府,你心裏可有一點的不願意?”

王莞瑛詫異地擡頭,“爹爹何出此言?”

“你不必問,只要如實告訴爹即可。”

王莞瑛想起了未來的夫君,不覺羞紅了臉,“爹,女兒願意嫁入王府,女兒從小心中就只有朱棋哥哥一人。”

莞瑛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太大膽了一些,於是她紅著臉飛快地退出了父親的書房。

王臣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,他皺起了眉露出沈思的表情。

“王大人。”

窗外突然傳來的聲音,非常清越好聽,但這聲音卻讓王臣從椅上跳了起來,心生寒意。

“是誰?”這個人的聲音很陌生,應該不是前幾天來的那人。不過,聽他的聲音,輕柔中透著威嚴,自會讓人不寒而栗。

“我叫秦軒。”

“清瓏軒的主人?”雖不入江湖,但那個清瓏軒的確是太出名了,它的富有,它的權勢,它的無所不能,還有那個神秘的足智多謀的軒主,讓他想不知道也難。

“沒想到大人也知道在下的賤名。”

“軒主大智大勇,在下就算再孤陋寡聞也是應該知道的。”不去談他智收“大漠雙鷹”,不去談清瓏軒名下的產業不計其數,不去談他曾大手一揮撥銀數萬兩一下子解決了湖廣兩省的旱災。單就說他這些年來曾救下無數被東西兩廠所陷害的忠良,那份智勇也著實令人敬佩。他真的就像江湖中所傳言的那樣,是個無所不能的神,似乎萬事皆在其掌握之中。

“謬讚了。”清冷的聲音聽不出他的來意。

所以,王臣只能自行開口詢問,“不知閣下深夜來訪有何事吩咐?”

“你的女兒,王莞瑛。”

王臣一時無力癱坐下來。果然,還是為了那事。

“明知是不對,卻還是要做,那不是很傻嗎?”

窗外的月光很好,它清清楚楚地將秦軒的影印在紙窗上。

“王某處事,一向以義為先,背信棄義豈是君子所為。”

“是嗎?”胸口突然傳來微微的不適感,看來一定是適才那一番在屋檐上飛檐走壁牽動了舊傷,今夜果然並不宜出門。“即使犧牲自己女兒終生的幸福也無所謂嗎?”

王臣不覺到吸了一口。“我們兩家是世交,王爺對我有承諾,王爺應該不會虧待小女的。”

秦軒突然輕笑出聲,笑得極為優雅,極為好聽,似乎是三月裏的春風。

“大人真是天真,朱庸是什麽樣的人,大人應該比我更為清楚才對,他的承諾是否可信呢?近些年,庸王府為非作歹,不停制造冤獄,早就盡失民心,還有朱棋,一直以來我就聽說他荒淫無度,縱情聲色,這樣的人,王大人真的放心將女兒的終身托付嗎?”

“我。”他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
“王大人不用著急回答我,你可以好好想一想。想好了,想清楚了,這樣才不至於釀成大錯。當然,在下也要警告大人一句,你要是執意如此,那秦軒也只好得罪大人了。告辭!”

“軒主且慢!我想問一句,你和王府究竟是什麽關系,為什麽他的事情你會知道的如此詳細?”

“我們是仇人,不共戴天的仇人。所以你要小心了。”

旋身,微一施力,人已輕巧的躍上屋頂。只可惜,還沒站穩心口的劇痛讓他再難承受,他微晃身形,終於不支,緩緩地從屋檐上墜落下來,落在了霧芑的懷中。

慘白著容顏,微微喘氣,月光下看來雖然美麗,卻更是憔悴到了極點。

“你如何來了?”

“擔心爺,就來了。”還是和以前一樣,霧芑並不多話,只是從深鎖的眉中可以隱約感到他的擔憂和責難。

“來了就好。”終於,心中似乎洩了的一個負擔,他軟軟地昏睡過去。

黑色的夜裏,只留下霧芑擔憂的呼喚:“爺,爺。”

××××××××××

三個時辰之後,在霧芑極力地施救之下,秦軒總算又緩過氣來。

“爺,可覺得好些了?”

點點頭算作是回答。

這幾個月來,霧芑一直覺得秦軒似乎特別容易疲累,本來以為只是痼疾再犯,沒想到會變得越來越厲害。請了名醫前來,居然也查不出究竟。還有額前那團黑色,這一切令他感到不祥。偏生爺又聽不得他的勸,總是一意孤行。

“王府那邊,可有動靜?”

“沒有,不過……”霧芑考慮著時候要將那事稟明與他。

“怎樣?”

“我來時在王府外瞧見了一個人。”

“誰?”

“是玄蓁姑娘,我想她是來找爺的。”

秦軒只是輕輕哼了一聲,便閉上眼不再說話。

“爺,她一個姑娘家深更半夜在那裏實在是不妥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爺。”雖然不想讓秦軒再去憂心,但那姑娘也著實讓人放心不下,畢竟王府裏都是些豺狼之輩。

“你想怎麽做?”

霧芑猜不透秦軒的心思,只得如實告知了自己的打算:“把她帶回王家。”

“把她帶回來。”

“阿?這?”

“是的,這裏,還要我重覆一遍嗎?”他眼中閃動著計量。

“屬下遵命。”

不消一柱香的功夫,霧芑已經將玄蓁帶入秦軒居住的地方。這個地方叫‘清風雅雋’,是三年前朱庸送給他的禮物。

房子雖說不大,但卻亭臺水榭,風景如畫,非常雅致,可見那個朱庸的確非常寵愛輕眉,也為他花了不少的心思。

“姑娘稍待,你要找的人馬上就來。”

霧芑將玄蓁一人獨自留在了廳堂之中。

玄蓁有點局促不安,其實她是不該來的,哥哥曾經叮嚀過她,千萬不要在他不在時輕舉妄動。可是,她真的沒辦法,她想念軒,一刻也無法抑止自己的思念。更何況,那日哥哥走了之後,到今天已然半個月了,卻沒有半點回音。

所以,她才會再一次貿貿然去了王府,因為沒有哥哥的幫助,她只能守在府外,看看是否能等到輕眉出來。

“輕眉。”從哥哥這兒知道了不少他的事情,還有他的痛苦,這讓她更是鐵了心要與輕眉共進退。前世沒有護住他,今生說什麽也不放了。好不容易,好不容易,他才回到她的身邊呀。

也許是想的太出神了,所以才沒看見她所等的人已然從偏廳走了進來。直到她感到有一雙手臂正緊緊環住了她的腰肢,她吃驚地急欲推開來人。

“是誰?”

“你不是想見我嗎,”秦軒用頭抵著她的發璇,輕暖的氣息讓玄蓁幾乎暈眩,“可為什麽每一次見到了反而象刺猬一樣急著離開呢?”

這是前世的軒亦,也是今生的輕眉。

“終於找到你了,等到你了。”多日來的思念終於在今夜得到了解脫,有淚自眼角偷偷溢出。

秦軒轉過她的臉頰,見到她狼狽的眼淚,心裏似乎輕輕的被刺了一下。“為什麽要找我?”找他的女人很多,她們的目的通常很簡單就只是一個,那就是情欲。但玄蓁應該是不同的,雖然她的眼中也有迷戀,只是除此之外,他能夠看出她眼底濃重的悲傷。“我們並不認識,我說得對嗎,姑娘?”

該告訴他嗎?這些往事任誰聽來都只會覺得荒唐而不真實,而且若是讓別人知道自己和玄華居然是不死之身的妖怪,恐怕還會給玄華帶來更多的麻煩。那些貪婪的人類,一定會想方設法來捉住他們,喝他們的血,食他們的肉,就像五百年前的那一次經歷一樣。更何況,玄華哥哥的身子也似乎越來越弱的樣子,他經不得再為她而施法勞心了。不行,不能說。

“姑娘?”

“我叫玄蓁。”懷中的玄蓁有些不滿的小聲抗議,實在不願聽到他如此疏離的稱呼。

秦軒笑了,笑得輕柔,他沒有拒絕,“玄蓁,對嗎?那麽玄蓁你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,你認識我嗎?”

“你不認識我,但我認識你,我是朱甯的朋友。”這樣的解釋,應該可以吧,而且相信頎霜也不會揭穿她的。

朱甯?那個深居簡出神秘的王府大公子。他和他應該沒有任何交集呀?

“是朱甯讓你來找我?”難道朱甯發現了他的秘密?

“不,來找你是我自己的想法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愛,我愛你,我愛你,輕眉,我愛你。”她幾乎是嘶喉出了自己的心意,因為好不容易軒亦終於來了,因為再不會有另一個千年可以忍耐了。

“愛我?”

“沒錯,我愛你,我用盡生命,只為了再次找到你,只為了再次與你相守。”

不可否認,那樣的呼喊的確震動了秦軒的神魂,從沒有一個人會用如此認真的語氣來對待他。對那些達官貴人而言,輕眉這樣的身份的人實在不算什麽東西,充其量不過是一個非常美麗的玩物而已。她為什麽,會這樣?

這份感情好是濃烈,但這樣的感情,他是絕不能要的,要不起,也不允許要。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,決不能讓一個女人,而且還是朱甯的女人來攪局,弄不好可是會前功盡棄。

所以,很快的秦軒掩去了一閃而過的動容,再次顯出那副輕佻的模樣。

“愛我?愛我的容貌,還是愛我的身子?”

她咬緊了下唇,帶淚的眼眸不解地凝望著他譏誚的眼神。

“不是嗎?每一個來找我的女人都說我有著世界上最美的容顏,這份美麗讓他們情不自禁愛上我。”

“不要!不要拿我和他們比。”怎麽可以,真心被人如此輕待,而且輕待她的還是溫柔的軒亦。“我愛你,我真心愛你。”

女孩的淚水似乎有著某種魔力,因為它也牽動了他的心痛。不過,他硬是將這份心痛壓入心底。

“為什麽你總是欺負我,前一次這樣,這一次又是這樣。我好痛苦,你知不知道?”

無法再繼續說話,因為秦軒吻住了她。不同於以往的溫存,那吻是如此動人心魂,似乎是要將她整個人燃燒起來。藉著這吻,有著靈力護體的玄蓁能清晰地感到他曾經歷過的苦痛,頎霜說,那些苦是為她而受的。她在心中低低念著:軒,我要保護你,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你了。

好半天,他才放開她。

看著她神情迷醉的模樣,秦軒不覺在心中冷笑。

“現在還痛不痛苦?”

玄蓁搖頭。

秦軒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臉頰說:“天快亮了,我讓下人送你回去吧,不然你家人要擔心的。”

玄蓁依順的點頭。

“明天我再來看你,好嗎?”

秦軒笑著說:“你隨時都可以來,這裏永遠都歡迎你。”他意有所指地指指自己的胸膛。

玄蓁頓時紅了臉。

“來人,送玄蓁小姐。”

太陽出來了,陽光下,玄蓁走了出去,陽光下,她又突然回過頭,對著他粲然一笑,明媚燦爛,花園中的百花也沒有她的美麗清甜。秦軒一時竟呆住了,總覺得那個鏡頭是那麽熟悉,似乎曾在夢裏見過。

“爺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爺不該挑逗玄蓁小姐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她是不相關的人呀,爺不是說過嗎,不會去惹不相關的人。”霧芑隱約覺得秦軒對玄蓁似乎另有打算。

“可她是朱甯的朋友,是王家的養女。”

“爺的意思是?”

“我總覺得朱甯這個人不簡單,他似乎知道了什麽,所以我要利用她來打探朱甯的消息。”

“可是,爺……”

秦軒忽地一笑,“霧芑,我知道你的意思,對於她,我自有打算,她的事情,你就不用管了。”

風揚起,吹落了一地的樹葉還有細碎的花瓣。“唉。”輕緩地嘆了口氣,“殘花退去,怎無人憐惜。”

“爺。那錢子緒呢,爺是不是真的打算殺了他。”霧芑詢問中多了幾分謹慎,他總怕自己會在無意中傷了他的主子。

“他非死不可。”其實,秦軒是個不太容易動怒的人,因為他有太深的心機,太深的城府,他是個聰明人,他也是個無情之人。聰明的人,不常顯露感情,而無情之人,更是沒有感情可以顯露。可是,此刻,霧芑卻可以清楚地感到秦軒正隱忍著他的怒意。

霧芑苦澀地點頭:“我明白了。”

看著秦軒緩緩步入臥室的身影,突然覺得硬聲聲一陣無措感。真的不該提起錢子緒的,他應該想到爺的身子已經不得受傷了。可是,不該提的還是提了,他,霧芑,終究是一個笨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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